■ 陈家平
【农村金融时报】
近年来,银行业金融机构员工盗取或挪用现金案件时有发生。银行的内控制度执行、重要岗位监督、现金业务检查、员工轮岗管理等诸多问题不断暴露。
员工风险行为极易诱发道德风险、操作风险、法律风险,从而对银行的资金、财产及声誉带来严重损害,因此,开展员工风险行为排查,不仅是加强员工队伍建设的基本要求,更是案件风险防控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员工风险行为的成因
笔者认为,员工风险行为产生的成因主要包括如下几方面:
一是思想认识不到位。有的银行对员工风险行为的危害性认识不足,对员工风险行为排查的重要性、紧迫性缺乏足够的认识。部分银行习惯于对员工整体状况的主观判断,认为本单位员工队伍较为稳定,整体素质良好,不会因个别风险行为而导致发生风险事件和案件,忽视全员合规教育培训和日常监督管理,对合规文化建设工作不予重视,甚至个别高管在日常经营中带头违规或授意违规,为下属树立了不良,极易囤积各类风险隐患。
二是内部机制尚不完善。在内部操作流程、内控管理制度中,未能把员工风险行为防控进行“全覆盖”,如:未将员工风险行为预期损失纳入经济资本覆盖范畴,抵御风险行为的基础不实;培训教育机制不健全,鼓励员工学业务、学技能、学政策的激励措施不充分,员工接受专业培训、道德教育的积极性不足;在绩效考核机制设计安排上倚重业务发展,合规类、风险类指标权重偏低,价值取向引领作用不明显,个别员工在绩效考核的压力下,陡增违规操作的冲动;员工行为管理机制还不完善(如:招聘制度、人才引进管理制度等),员工风险排查结果与职务晋升、评优评先等程序脱节;员工行为管理组织架构不健全,未建立自上而下的员工行为管理组织网络,未配备专职人员,职责界定不清,部门职责中对员工风险行为排查责任落实不到位;未建立在党组织领导下的条线部门、群团组织联席交流机制。
三是外部风险传导加剧。个别员工经受不住利益的诱惑、私欲的驱使,价值观发生偏离,致使行为失范,给个人和单位带来严重伤害。
四是信息技术支撑不力。目前,一般员工行为排查只是通过机构部门间人员相互测评、设立举报电话或信箱、操作风险专项排查、问卷调查、走访谈心等方式来获取信息,排查工具缺乏。计算机辅助审计系统、OCR事后监督系统、特定账户预警系统、反洗钱监测系统等还存在较多不完善的地方,疑点数据模块嵌入较难,精准性不足,效率较低。在员工风险行为排查中,科技资源投入还远远不够,科技对员工风险行为排查的支撑亟需加强,如包括员工及其亲属涉诉、入股从商等风险行为在内的员工行为综合信息管理系统缺位。
五是责任追究不到位。尽管近几年银行的违规追责问责机制得到了较大的改善,但在执行过程中仍然存在蜻蜓点水、避重就轻等情况,对同类违规行为问责处理宽严不相济、区域间不平衡等问题较为普遍,同一类问题在不同的银行出现不同的处理结果、弹性较大、对排查结果运用的“标准不一”等,直接导致防范鞭策作用无法得到有效发挥。有些银行对问题整改问责重视不够,如在处理“与客户发生非正常资金往来”问题上迟疑不决,以无法查实是否存在个人收益或难以定性为由,给予当事人轻微处理了事,起不到应有的警示鞭策作用,“倡导合规惩处违规”的价值取向难以形成,极易导致屡查屡犯的不良后果。
员工风险行为排查的对策
笔者认为,银行应从以下几方面,积极开展员工风险行为排查。
一是加强合规文化建设。银行应坚持以人为本,全力塑造积极向上的企业主流文化,把“合规从高层做起”“合规创造价值”“合规人人有责”化为全员的自觉行动。银行各部门条线、各群团组织应加强协作,围绕道德修养、职业纪律、专业技能等方面,科学制定教育培训方案,利用道德讲堂、专业论坛、业务培训、合规测试等手段,全面提升干部员工的道德素养、合规操作意识,大力弘扬合规文化。
二是拓展信息获取渠道。银行应完善现有征信、反洗钱系统模块,扩大征信、反洗钱信息来源渠道,以出具承诺书等方式,实行全员每年定期提交个人征信报告;积极争取外部支持,加大与司法、工商、税务、纪检等部门的良性互动,建立定期上门寻访制度,主动对接,努力巩固现有的信息获取渠道;吁请监管部门建立统一协调审批机制,在查证相关风险行为信息的情况下,允许银行间数据信息互询;在做好法律风险防控的前提下,利用现有的互联网资源优势,尝试开展有偿合作,稳步寻求第三方信息支持。
三是加快“机器换人”进程。随着科技飞速发展,科技成果在各领域正在得到广泛运用,银行科技运用步伐也在不断加快。近年来,功能型机器人在满足客户需求方面的局限性逐渐暴露,服务型机器人开始向人流密集、数据庞大、业务细分的银行业进军,人工智能技术的革新迭代,为“机器换人”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鉴于科技化水平现状,全面引进人工智能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可以在一些领域、一些地方先行突破,大胆探索“机器换人”新渠道。就目前而言,要继续在提升自助设备功能、扩展自助设备运用人群等方面加大力度,切实加快“机器换人”步伐,为员工风险行为排查减负降压。
四是做好关口前移工作。银行应建立健全员工行为管理制度,落实各级管理人员对员工行为的管理责任,明确各级负责人对辖内员工风险行为的责任担当与追责办法,出台员工风险行为监督举报奖励措施;完善员工招聘机制,涉及员工风险行为(如入股企业经商等)的要求应当通过招工信息、用工合同、签订承诺书等方式加以明确并严格录用审核,把好新员工招聘关,完善与劳务公司的用工协议,进一步厘清双方员工管理的权利义务;加强新员工合规培训,要把合规培训作为新员工岗前培训的必修课,夯实早期预警基础;加强审计合规队伍建设,重视审计合规人员素质提升,增强审计合规监督效能,尝试开展合规审计专员派驻制试点,增强合规审计的独立性、权威性;建立员工(违规)风险行为积分制度,要把员工风险行为作为干部提拔、职务晋升等制度的禁止性条款,加强审核,谨防“带病提拔”。
五是推进排查手段创新。银行应加快建立各级党委、纪委、群团组织与审计合规风险条线的信息交流(或联席会议)机制,积极探索新形势下加强员工队伍建设的有效途径,大胆实践员工行为督查的新方法、新手段;在现有相关监测系统中,嵌入更为广泛的风险行为提示模块,优化系统控制结构;在维护优化现有客户经理廉洁合规满意度回复系统、员工特定账户预警系统、计算机辅助审计系统、处罚处分信息系统的基础上,加大系统平台开发力度,优化系统整合,提高风险行为排查质效;拓展增加外围调查、走访谈心的范围和频率,多角度征集员工行为评价信息,如随机选取客户,发放对所辖机构工作人员的廉洁合规评价书等;加大突击性排查力度,按季开展案防飞行检查,针对有征兆的苗头性倾向,及时开展预警谈话。
六是加大违规责任追究。结合员工风险行为现状,务必在参与民间借贷或非法集资,发生经济纠纷或涉诉,与客户发生非正常资金往来,参与赌博、非法博彩或涉毒,内外勾结违规操作等方面加以重点关注,不定期组织突击督查,加大惩处力度,集中精力予以重点整治,真正实现“预警一批、暴露一批、打击一批、震慑一批”的预期目标。
作者为浙江平湖农商银行监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