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郑源源

【农村金融时报】

作为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的重要标志和成果，近两年，省联社改革的呼声越来越强烈。

1月召开的2022年银保监会工作会议提出，“一省一策”加快推进农信社改革，这也是继去年首次提出“有序推进省联社改革试点”之后，省联社改革再次被监管部门列为年度重点工作任务。同一天，浙江省也公布了改革方向——将把省联社改制为浙江农村商业联合银行。

这也意味着，“沉寂”多年的省联社改革在今年或将取得实质性进展。

首家“联合银行”即将出炉

近日，浙江省印发《钱塘江金融港湾发展实施计划(2021-2025)》。其中，“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省”被列入重大改革清单第一项。

根据改革方案，该省将成立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工作领导小组，制定工作方案，明确工作责任主体和时间进度安排，推动把省联社改制为农村商业联合银行，成为一家具有独立企业法人资格的地方性银行业金融机构。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曾刚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省联社的改革比较复杂，因为不同的地方差异很大，所以原则上是“一省一策”，各自报方案，不同地方选择的改革方式不同。“浙江省选择的模式相对比较简单，维持原有的县域法人不变，把省联社变成一家联合银行，相当于多给省联社一个金融牌照。”曾刚表示。

关于省联社改革的方向，目前讨论较多的有四种模式：统一法人的省级农商银行、金融服务公司、金融控股公司以及联合银行。从股权关系上划分，统一法人和金融控股公司属于“自上而下”参股，金融服务公司和联合银行则属于“自下而上”参股。金融控股公司和联合银行两种模式由于改革困难和阻碍相对较小，成为当前多数省(区)倾向的改革路径。

此次浙江省选择的联合银行模式，是通过辖内基层农信机构共同出资，组建以股权为基础、具备完善法人治理结构，兼顾经营、管理、服务职能的省级股份合作银行，“省联社——县联社”两级法人地位不变，有利于保持县域法人机构稳定，是业界认为改革成本较小、可操作性较强的一种模式。

事实上，省联社已是具有独立法人地位的金融机构，改制后的联合银行与省联社最大区别在哪?曾刚告诉记者：“并不是将省联社变为一家普通的商业银行，去从事零售、对公这类业务。新成立的联合银行主要业务应该是为下辖的行社提供各种金融服务，包括在资金、理财、金融科技等方面提供支撑性服务。”

除了承接原省联社的服务、指导、协调和行业管理职能，改制后的联合银行还可以增加一些经营功能，申请部分金融业务资质和牌照，如发行金融债券、从事批发性存贷款业务、申请理财子公司牌照、牵头成立科技服务子公司等。曾刚表示，在所有金融业务都要持牌的背景下，省联社没有相应的金融牌照，在提供服务时会面临一些困难。给省联社一个特殊的银行牌照，开展相关业务时更加名正言顺，可以为下辖行社全方位发展提供更好支持。

不过，联合银行并非改革最“彻底”的模式，制度设计上仍无法理顺省联社与基层行社之间“自下而上”的产权与“自上而下”的管理权错配问题。对此，业内人士指出，尽管省联社与基层行社的关系基本未变，但较现有管理模式已有不小的改变。从稳妥推进的角度出发，联合银行不失为当前的优选。

多省规划省联社改革

上一轮农信改革最早可追溯到2001年，那一年全国农信社首家改革试点单位——江苏省联社成立。

2003年，国务院印发《深化农信社改革试点方案的通知》，各省(区)纷纷成立省联社，将农信社管理权下放省级政府。不过，北京、上海等直辖市并未成立省联社，而是直接成立了统一法人的省级农商行。2008年，宁夏区联社和银川市联社合并组建黄河农商银行，成为全国首家省级联社改革试点。时至今日，随着超七成农信社改制为农商行，省联社体制越来越难以适应农信机构的发展和治理机制的进一步优化，深化省联社改革箭在弦上。

由于各省经济发展水平、金融发展环境和农信社改革发展现状等情况不尽相同，因此，监管部门多次强调要“一省一策”、因地制宜、分类推进。目前，大部分省份已向银保监会上报了深化农信改革的方案。

记者了解到，在已完成农信社银行化改革的省份的“十四五” 金融业发展规划中，江西省和安徽省都提到，争取省联社改革进入全国试点。成立全国第一家省联社，上市农商银行数量最多的江苏省则提出，积极推进省农村信用联社改革，进一步强化服务功能，全面落实农村商业银行经营自主权;广东省则提出，推动省农信联社管理体制改革，落实省政府对农信系统管理责任;山东省提出，统筹推进农商银行管理体制改革。此外，湖北、湖南、青海也提出，推动省联社深化改革。

江西省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孔发龙近日撰文指出，要优先启动成熟化的改革试点。为实现改革效益最大化，有效降低改革风险，应优先选择在已全面完成农商银行改制、更具改革条件的省份率先开展深化省联社改革试点工作。孔发龙在文章中还强调，要积极探索差异化改革模式、始终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科学制定系统化改革政策。

此外，陕西省在提出“积极争取国家批准我省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之外，还明确支持秦农银行争取在全省布局，加快筹备上市，打造全国一流农商银行。值得注意是，秦农银行的定位类似于金融控股公司模式，自成立以来就被认为是省联社改革的一次尝试。目前，该行通过吸收合并、控股等方式已整合了西安全市的农信机构。

尽管目前无法获悉相关改革的细节，但从各省的“十四五” 金融业发展规划可以发现，新一轮农信改革已经开启。有业内人士认为，今年将是浙江方案实施之年，同时也将是其他省联社方案确定之年。无论是迈出改革“第一步”的浙江，还是已制定“路线图”的其他省份，省联社改革都将是一次施展各方智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