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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刊日期:2020年06月08日 > 总第446期 > B8 > 新闻内容
又是一年麦收季
发布时间:2020年06月0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 吕冰亚

【农村金融时报】

《丰收的喜悦》 段林香 摄

又是一年麦收季。

不事农务已经许多年了。还记得小时候,每到收麦之际,乡村的学校都会统一放假10天,名为麦忙假。孩子们欢喜雀跃着帮助父母收麦劳作。

黄澄澄的麦田是农民丰收的喜悦。暖风吹过,麦浪翻涌。沉甸甸的麦穗把麦秆压弯了腰,五月的天气总是捉摸不定,收割前的狂风骤雨是庄户人家最不愿见到的。丰收不易,所以收麦的劳作很是紧促。

清晨四点多,天刚蒙蒙亮,孩子们还在熟睡,大人们就已经带上镰刀去田间割麦。较之夏季正午的酷暑难耐,早晨这几个小时则显得格外的清凉。镰刀在麦秆间舞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声音极是悦耳,既不显得焦躁,又不显得慵散,都是收获的声音。

太阳渐渐升起,八点钟左右,孩子们都从睡梦中醒来,他们一天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大人们送饭。麦忙时的早饭总是简单的,自家井里打来的井水烧开,不久前刚腌制好的糖蒜,女人们头天蒸好的馒头。东西不多,可毕竟是孩子,右臂上挂着水壶,左手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馒头和糖蒜,除此之外已然腾不出手来拿别的东西。

到了地里,大人们接过篮子和水壶走到附近的阴凉下,靠着大树长舒一口气,开始“享用”这略有些碜牙的早饭。

大人们匆匆吃过早饭,顾不得歇息片刻,又继续进田间劳作,镰刀也挥舞的更快了。孩子们也有了第二个任务,拾麦子。因为土路颠簸,麦子在运回家的时候总会从驾车子上掉落一些,大人们会给每个孩子一个大大的化肥袋子,让他们去路上拾那些落掉的麦穗。孩子们总是乐意做这件事的,他们想走哪条路便走哪条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有时已经跑过了好几个村庄还浑然不知,回时再仔细地思考着来时的路。

大人们已经在田间劳作了一上午,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知道多少回,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空气也开始扭曲。孩子们依然要去地里送饭。中午的饭菜应该是一天当中最好的,啤酒,变蛋,油条,大蒜。大人们再次来到树荫下,背靠着大树,喘息片刻,茫茫麦田,也只有这几棵树下有难得的几片阴凉。小孩儿则跑去附近的井边,为大人们打来一盆井水。井水是冰凉的,饮来也是甘甜的,现在或许只能跑到大山深处才能喝到。大人们用茶缸舀起饮过几杯后,再把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毛巾在里面摆一摆,擦把脸,然后搭在肩上,之后再把啤酒放进去,镇一镇。油条、变蛋在那时也是稀罕之物,买是舍不得买的,大多是用麦子换来,孩子们拾来的麦子很多时候也用来换了这些东西。

下午的劳作显得尤其的艰难。天气最热,人也最疲倦。孩子们都在那几株大树下睡熟了,大人们还在忙不迭地收割麦子。就这样一直劳作到晚上七点多,天已擦黑,孩子们早已醒来,帮着大人们把麦子捆扎好,把一天劳作的成果搬上车,女人孩子坐在高高的麦垛上,男人驾驶着车辆,小心翼翼地行驶在田间颠簸的小路上,时而传来孩子们咯咯的笑声。

割麦的劳作一般要持续好几天的时间。之后,便要打麦子。男人把麦秆一捆一捆的送进打麦机里,这虽是件力气活,但也有些技巧,送的慢了耽误时间,送的快了机器很容易卡住。

收完麦子,紧接着就要播种花生,大人们继续去田间劳作,孩子们也有了一份新的任务,看麦子。小孩儿搬来一个小板凳,就坐在麦子旁,驱赶小鸟以防麦子被啄食,大车路过的时候,看着麦子别被碾到了,每隔一段时间用搂耙或者铁锹翻动一下麦子。看麦总是枯燥的,孩子们免不了打瞌睡,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觉醒来,慌忙驱赶飞来偷食的小鸟,赶紧翻一翻麦子,生怕大人们知道了责怪他们。

等到耕种完毕,麦子也早已晾晒干。大人们把晾干的麦子打包成袋,一部分留下自家用,剩下的则卖掉换取这一季辛苦所得。

假期很快结束,孩子们背上书包回到校园,大人们转而忙碌着其他的农活。

多年之后,那时的忙碌、酷暑、欢声、汗水已定格,驾子车、浮土路、甘甜的井水,还有那几棵乘凉大树,这些只能在回忆里找寻。可我却总是对那时的岁月念念不忘,下雪了想着庄稼,干旱了想着庄稼,甚至于一阵风起,想到的还是那片麦田。

独坐桌前,我仿佛又闻到了麦子熟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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